如果没有疫情,此时,我应该在武夷山吧,毕竟焙火是最后一道重要工序,四月到五月在武夷山做了一个月茶的我,怎么会错过这最后“火热”的日子。但是这世间没有如果,就像如果奶奶还在,爸爸没有生病一样。接受和面对是最好的方法。武夷岩茶的炭焙是一门艺术,令世人瞩目的艺术工艺。我是严重的传统炭焙爱好者,没办法,就是喜欢,就像在宋代那么多大才子里,最爱苏东坡一样。说到炭焙,会想起苏子的《江城子》:“老夫聊发少年狂,左牵*,右擎苍”。那种壮志少年的最后一关,只有通过焙火的考验,才能褪去青涩和稚嫩,变得醇厚顺和,最后通关。为什么要焙火呢?不同焙火师傅有不同总结,归纳起来不外如此:1,茶叶外形更加紧结,水分慢慢消散,完成最后的干燥;2,确保存放期间的质量,让茶叶变得易于保存;3,利用焙火改善和调整岩茶的色、香、味、形。焙火是一种化学变化,要借火使得香气馥郁芬芳,茶汤清活甘润。最终形成武夷岩茶的岩骨、花香。炭焙耗时费力,此时的武夷山闷湿潮热,气温高达三十多度,焙火房内,坑坑炭火燃起,温度更高,滴滴汗珠浸透了焙茶师傅的衣服,但是依然要稳住心神,也许那时已经“不知热”了,热在心外,心在茶上,茶的品质保证已经让焙火者忘了自己的热度。关于焙火,亦有不同的理解。我以为越是品质高的茶,越不会死乞白赖的往太高火的焙。比如牛栏坑肉桂,比如慧苑坑水仙等等,要让山场气息彰显出来,要让品种香散发出来,要让每一个山场每一个品种,呈现出不同的香气,而不是焦炭味、火味。这也是所谓的看青做青、看茶焙火,一些外山、半岩或者品质不好的茶,会高高的焙火以掩盖其外山或者半岩气息。武夷岩茶的焙火分为两部分:
第一,毛火,也叫走水焙;摊放、簸拣;
第二,足火,也就是低温慢焙,使岩茶香味慢慢形成并固定下来,然后进入“吃火”阶段,也就是我们常说的“炖火”或“焙火功”。“吃火”是岩茶传统制法的重要工序,连续长时间的文火慢炖,最终形成靓丽的汤色,醇厚的滋味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。
在足火阶段,文火慢炖是非常重要的工序。一次焙火需要几个、十几个小时,而且并不是一次可以完成的,需要三次甚至以上来完成。每一焙都有不同的作用和区别。一般来说,第一焙的时候,火还没有很重的火味,外形、汤色和叶底转色不明显,口感稍稍欠缺;第二焙的时候,外形已经转为乌润;及至第三焙,外形、汤色、叶底品质已经形成。当然有的茶还需要继续焙火,这完全靠焙火师傅的经验,以及对茶的理解。一般说来,成品茶要中秋左右才能最后完成。
武夷岩茶焙完火后,退火同样重要。“家家卖弄隔年陈”,退完火的武夷岩茶,没有火涩,香气更纯粹和优异。
茗心很多学员都是认识我们以后才开始爱上岩茶的,并且欲罢不能。她们喝不惯那种所谓“煞口”的炭焦或者焦糊味,武夷岩茶的特点是:岩骨、花香,而不是炭香、焦香。当然,众口百味,我记得武夷岩茶非遗制作技艺传承人刘宝顺老师说过一句话:“武夷岩茶焙火有度,焙足焙透是关键”。是的,根据茶的情况,有度焙火,不是高火才是足火;根据茶的情况,“度”够了的火功,就是足火。
他还说:“有些高火岩茶接近碳化,茶叶的内含物已经全部被破坏。很多低档岩茶为了掩盖茶叶的苦涩等不良气味采用高温长时烘焙,这种甜味是碳化后的焦糖甜,不是茶叶本身的物质成分。就像煞口一样,是形容茶气足、滋味感强,而一些高火岩茶的高火候已经把茶叶内含成分破坏,滋味欠缺,只剩‘火味’。”这也是一些茶友、学员起初对于岩茶印象欠佳的原因吧。
“茶为君,火为臣”。这臣子的重要性,也许会等同与宋仁宗和他的精英团队吧。再想起《江城子》那首词:“酒酣胸胆尚开张,鬓微霜,又何妨!”
让我们在这盏武夷岩茶中,体会到真正的岩骨;让我们掬起花香,弥漫在生命里。面对、处理、放下,日日好日,日日芬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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